ERP风雨40年之痛：为什么还是那么难搞

走过近四十年的风风雨雨，在数十亿美元打了水漂、一些重大失败案例轰动业界之后，大型ERP成了企业不可或缺的软件，但也是最让人恼火的软件。本文分析了ERP市场，并介绍了ERP的发展历程、目前现状，以及为什么把这些关键任务项目搞好还是那么难。

Steve Berg知道剧烈的痛苦是什么滋味：他实际上是动弹不得――倒不是由于他触犯了法律，而是作为制造泰瑟枪的泰瑟国际公司(Taser International)的IT副总裁，他参加了公司的“成人礼”：决定上马企业资源规划(ERP)项目。他说：“这是你一生中最糟糕的五秒钟。你一动也不能动。”

与其他公司的IT主管一样，Berg也知道部署传统ERP带来的那些痛苦与折磨：从选择开发商、洽谈软件许可，到实际部署和变更管理，还有之后的升级和集成。而且他与其他许多IT负责人渐渐知道，ERP带来的痛苦会持续好长时间，绝不只有五秒钟这么短。

泰瑟国际试图根据本企业的流程来定制ERP软件包的做法似乎很耳熟；没错，大多数公司都有过类似的经历。Berg表示，以前的情形是，一大堆拼起来的不同系统彼此无法联系；系统之间存在大量“繁琐的手动任务”，工作效率极低。他说：“如果你没有一个集中管理的技术环境，情况很快会变得过于复杂。”

当时，主管们在寻求统一的系统，以便泰瑟国际公司“能够在整个公司实现全面的工作流程，不必运行无法沟通的重复性系统，”Berg说。那是在2004年。最后公司选择了微软的Dynamics AX这个ERP软件包。与许多公司一样，泰瑟公司再次决定对选择的ERP软件包进行定制，以符合公司已经采用的业务流程。他说：“所以，我们不是直接拿来ERP系统――本该在开箱即用(out-of-the-box)状态下就有应收账款流程，还有系统本身随带的最佳实践，而是决定修改AX，让它可以像原有应用程序一样运行，因为用户已经用惯了该应用程序，他们不想有所改变。”

但下一次升级时却发生了好笑的事情：针对最初部署的AX系统进行的所有定制(Berg说进行了“大量”定制)都必须在2009年进行升级。泰瑟公司决定不想再走这条路子了。这回，泰瑟的ERP用户将改弦易辙，这表明开发商声称的所谓“灵活性”既是ERP的优点，也是ERP的弊端。

Berg说：“我们准备抛弃这些定制，重新沿用微软AX在开箱即用状态下的最佳实践和建议。如果我们将来能够壮大公司规模――现在的年收入为1亿美元，希望四年后公司年收入能增加至5亿美元，那么目前的流程无法让我们如愿以偿。”

Berg说，升级所用的时间超出了预期：由于测试和培训问题以及无法避免的一些定制，一路上磕磕碰碰。不过，公司主管对ERP的支持和兴趣从未有过动摇。他说：“似乎每双眼睛都盯着这次升级，每双眼睛都盯着IT部门，确保不会出任何岔子。大家都明白ERP的长期效益，但一开始总会有一些初期困难。我们在2009年5月份将ERP投入使用；到7月份，系统运作顺畅。不过，5月份和6月份的日子相当难过。”

泰瑟的故事对IT资深人士来说似乎习以为常。但ERP经历了近40年的风风雨雨之后，泰瑟的故事还是这么平常、这么普遍、这么意料之中，确实越发耐人寻味。

ERP之痛，让数字说话

企业之痛绝大部分潜伏在传统内部部署ERP套件的整个使用期限期间，这一点是明白无误的。就是说：ERP项目按时完工的几率只有区区7%；大部分项目的实际成本肯定会超过预期，而且交付的成果让人很不满意的可能性非常大。此外，如今的企业发现，用户希望使用及实际使用ERP软件的可能性只有50%多一点。糟糕的应用软件设计更是雪上加霜。总之，“ERP成功”已成了一个非常主观的度量尺度。

至于成本，一级供应商提供的ERP系统造价不菲：安装SAP的一套 ERP系统总成本平均高达近1700万美元，安装甲骨文的ERP系统需要1260万美元；微软的系统相对便宜，不过也要260万美元(二级ERP供应商的平均成本为350万美元)。

照这么庞大的投资来看，如今的企业肯定在美滋滋地享受完全现代化的ERP系统带来的效益了。是不是这回事呢？并不是这样。弗雷斯特研究公司(Forrester Research)曾对北美和欧洲的2200余名IT主管和技术决策者作过一项调查；结果发现，对关键的遗留应用软件进行现代化改造是企业在2009年的首要软件项目。

让情况更糟糕的是，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财务官们还在绞尽脑汁，想弄清楚标准ERP软件包的财务方面：许可、实施、定制、每年的维护和升级费用。难怪ERP一贯属于大企业的首要的IT开支优先项目，而且开支每年以6.9%的速度增长；据弗雷斯特研究公司的数据显示，到2012年全球ERP总开支势必会突破500亿美元大关。

Ray Wang以前是弗雷斯特研究公司的分析师，现为Altimeter集团的企业战略合伙人。他简要但一针见血地概括：“商业软件绝不简单。”

但是，正如历年来那么多人在哀叹的那样：为什么ERP还是那么难搞？

新的计算时代初露曝光

想明白我们今天为何走到这一步，很有必要回忆一下ERP的前生今世。简而言之，“数据处理的系统、应用和产品(Systems Applications and Products in Data Processing，简称SAP)”这家德国公司在1972年缔造了ERP市场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众多企业及负责人对SAP的远景趋之若鹜，这个远景是：利用一种计算机化机制来联系财务、运营、供应链、人力资源和销售信息。奇基塔品牌国际公司(Chiquita Brands International)的CIO Manjit Singh说：“使用ERP后，你有望能够全面提高效率，还能降低总成本――这几乎就是大家孜孜以求的目标。”市场随之火了起来。其他软件开发商也纷纷加入其中。甲骨文随后强势出现，收购了多家ERP开发商，不过SAP仍占着头把交椅。

到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，人们对IT抱以很高的期望，认为IT无所不能。于是，资金源源不断地涌入，许多公司对于耗资数百万美元安装ERP系统毫不在乎――有些ERP项目集成起来，但大多数还是孤零零的。随着2000年不断临近，因担心千年虫给全球带来灾难，惶恐不安的IT部门拼命更换所有不符合标准的系统。当时，许多企业任凭ERP开发商及顾问的摆布，而ERP开发商和顾问趁机大发其财。

Vinnie Mirchandani以前是Gartner公司的分析师，后创办了为采购软件的企业提供咨询服务的Deal Architect公司。他回忆说：“当时一窝蜂地部署这类软件；因而，顾问要价不菲，开发商也没有为软件提供大幅折扣。”许多公司购买成套成套的ERP软件――统统买来。Mirchandani说：“这很糟糕。这是一种几乎非理性的购买方式。”

2000年初最终证明了两点：一是，千年虫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，因为IT人员做好了本职工作。二是，公司如今在可预测的将来，被提供内部部署ERP的开发商牢牢锁定了――这些开发商拥有的不是竞争优势，而是竞争相似性。

而如今，企业在迅速变化，ERP系统要跟上这样的步伐有些吃力。Wang说：“要是企业还是像在上世纪末期的时候那样，ERP就不那么重要了。”首席财务官研究服务公司(CFO Research Services)针对157名高级财务主管的一项调查简要扼要地剖析了这种情形：

“公司在不断成长、变化，有的新添产品系列，有的淘汰其他产品系列；有的开设新场地，有的整合业务，有的增添合作伙伴或外包业务职能，还有的集中或分散后台。由于监管机构加强监管力度、公司向国外扩展，报告方面的需求随之加大……简而言之，企业在变化；在这过程中，管理人员对信息的需求也在随之变化。”

当然，传统的ERP软件能够随之变化。但你要花很多钱。需要定制，需要变更及流程管理，还需要升级，而这些都要花钱。首席财务官研究服务公司的那项调查特别指出，典型的公司通常每年平均要花120万美元来维护、修改及升级ERP系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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